第 13 章(1/1)

还真有点不放心,想给他个什么当护身符。”

“听你阿嬷说,谷小钊今年十六。”

“嗯,他还小。”啊,越说越觉得这孩子去帝都得受欺负。

“未成年。”

“啊?”米安安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抬眼看他。

颜梁淮从她面前走过,状似无心地说:“谈恋爱太早了吧。”

“谈恋爱?”米安安懵bī,谁谈恋爱了?谷小钊吗?她这么都不知道?

颜梁淮坐在床沿,小臂架在膝头,抬眼看她,“他不是你的小男朋友吗?”

“是你疯了,还是小钊疯啦?”米安安狂笑,“他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在我后头了,被我压榨十几年,敢怒不敢言的……男朋友?哈哈哈,除非他是受虐狂,上赶着给我欺负一辈子。”

小姑娘笑得眼角都冒了泪花,一脸坦荡荡。

颜梁淮倒觉得再打听下去,有点失了分寸,于是问:“你说,怎么帮你长眼?”他对枪倒是熟悉得跟手掌似的,可要怎么教她?

米安安想了想,“我凭感觉弄个雏形,你帮我看看哪儿要修改,行吗?”

“可以。”

正当米安安兴冲冲地要跑回家拿材料,又听身后的人不慌不忙地开口,“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米安安:“……”

警|察叔叔不都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吗?

哦,不对,他已经不是颜警官了。

“你想要什么报酬?”

“粥。”言简意赅。

米安安咧嘴,“成交!”

傍晚时分,米安安就拎着保温桶上门来了。

这次,颜梁淮索性没有锁门,但她生怕又撞见luo男,乖乖地敲了门,等听见他应声才推门进去,却见他正伏案,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米安安轻手轻脚地走上前,从他肩头往桌上看。

纸和笔都是她给的,这会纸上赫然画着支她说不上型号来的枪,细节栩栩如生——他竟然凭空替她画出来了,而且细节入微。

“你也太全能了吧?”米安安叹道。

颜梁淮放下笔,直接揿灭了台灯。

室内一下黑了。

米安安被吓了一跳,“这样什么都看不见啦!”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摸台灯开关。

可是手却被按住了。

“别开。”颜梁淮的声音略显疲惫,“我缓一缓。”

“喔,我不开……”

米安安觉得压在自己手背上的指腹粗粝,或许是茧子,或许是因为男人有着硬朗的骨骼。

颜梁淮撤开手,伏在手肘,闭着眼睛。

像有什么在脑海里排江倒海地翻腾,头疼欲裂。其实刚刚头就已经疼了,他只是一直忍着,想替小姑娘把图画完,免得误事。

这会儿,脑壳像要裂开缝来。

一丁点儿光也不想见。

米安安站在黑暗里,耐心地等了许久,久到眼睛都已经开始适应黑暗了。

她终于看清,那个伏在肘弯,肩头微微起伏的男人。

看起来……很不好受。

“你怎么啦?”她试着问。

“没事。一下就好。”

话虽这么说,可声音里分明都是隐忍。

米安安不放心,蹲下|身来,试图看看他的表情。

可是没想到,颜梁淮刚好抬起头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近到极致,呼吸交错的,只差一点点,就要相互触碰。

黑暗里,米安安觉得他的眼睛锐利得仿佛某种猛兽,随时都可能奋起捕猎的那种。

她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退后了些,“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颜梁淮简单地说,“让我静一下就好。”

说完,他又重新伏回手肘,才刚刚闭上眼,就感觉太阳xué凉了一下。

仿佛一股清泉被注入,翻江倒海的绞痛因为这丝沁凉而被抚慰。

微凉而柔软的小手指,轻轻柔柔地揿在他紧绷的太阳xué,有节奏的一重、一轻交错地按压。

欲裂的头疼就这样在她的手指下矮了气焰,到后来,甚至舒缓得让他忍不住想要喟叹……

“可以了。”在这声喟叹溢出之前,颜梁淮主动说。

米安安松开手,不确定地问:“真的不疼了吗?我按|摩手法很好的,阿嬷每次头疼脑热,都只有我能搞定。”

“真的。”

颜梁淮伸手,揿开台灯,以示意自己没事了。

米安安这才发现他脸sè苍白中透着股子奇怪的红晕,看起来,就像是发烧而体虚的人,冷热交加的模样。

“是画图太耗神,所以头疼吗?”

“跟图没关系。”问题的关键在于光。

意识到他不愿意多说,米安安善解人意地将保温桶往他面前一推,“呐,粥,今天是红豆的。”

等颜梁淮打开桶盖时,她就抽过图纸,对着台灯细细地瞧,“你也太厉害了,这么多线条呢,居然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嗯,”颜梁淮低头搅着粥,清香扑鼻,“人在枪在,跟命似的。”

米安安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印象里,这是颜梁淮头一次在她面前承认“川狼”那段过往。

见颜梁淮起身,米安安忙问:“你去哪呀?”

“拿个碗。”

“要碗干什么?你就着保温桶吃好了,我不嫌弃。”

“……”颜梁淮淡淡地说,“你不吃吗?”

米安安嘴角一弯,笑得灿烂,“你要吃不完,剩下的留给我就好。”

颜梁淮放下勺子,连着保温桶一起推到她面前,“那你先吃吧。”

“干嘛呀?”米安安把图纸搂在怀里,“公平交易,我不占你便宜。”

颜梁淮好气又好笑,“图给你,我不会再要回来。”

小姑娘这才放下心来,挖了几大口粥,然后扯张面纸把勺子一擦,还给他,“我够了,给你吧。”

颜梁淮见她放下勺子,就开始低头在随身带来的帆布包里翻腾,不由低头看她。

这孩子,打第一次来他这儿就跟带了哆啦a梦的百宝袋似的,拼命往外面掏东西。

如今依旧,掏了一件又一件。

眼看桌上摆了琳琅满目的一堆木雕工具,她才心满意足地关上包,挺直了腰杆,“齐活了。”

“你打算在我这里刻枪?”

“对啊,”米安安答得理所当然,“你是我的美术指导。”

颜梁淮:“……”

“图我已经给你了。”

米安安大眼睛一转,“可你这儿的灯好啊!我家那个灯,晚上刻东西,得瞎。”

这理由,真bàng!

连她都想给自己点赞。

于是,颜梁淮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粥,而米安安就在他身边,拿着刻刀,比对着他画的图,一点点雕琢着细节。

灯光下,女孩儿侧颜专注,时不时撅嘴吹一吹木屑,眉头微蹙,认真得不像话。

所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大抵就是她这个样子。

颜梁淮脑海里闪过零星的念头。

他为什么要让她帮忙擦药,又为什么要管她和那个小毛头是不是早恋。

这些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