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1/1)

被保镖挡住。

“让开,让薛小姐过来。”言嫣拎起造型jīng致的茶壶小心地往茶杯里倒茶。

保镖领命果然让开,薛奉遥怒气冲冲径直来到言嫣面前,手一扬,将那把jīng致茶壶拂得老远,在角落摔成碎片。

“啪!”她一掌拍在言嫣面前的桌上,就连茶杯也跳了跳,茶水泼洒几滴在她手背。

“你到底想做什么?!”薛奉遥的怒气值已经到达顶点,顾不得面前的人是言漠承母亲或是长辈,此刻只恨不得将她bào揍一顿。

言嫣抬眼看她,与她完全相反的是,那双已经不算清亮的眼里没有一丝慌张或别的激烈情绪,依旧那般从容自得,平和冷静。

“看来我们这婆媳关系真是个难题,看你这样子,真嫁到我们家来,我这老太婆还不被你欺负死。”

她chún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

“我嫁给言漠承,和你没有一丁点关系。”薛奉遥冷冷道。

言嫣的笑更深了,“怎么,薛小姐要替漠承跟我断绝mǔ_zǐ关系吗?漠承,你同意了?”

言漠承站到薛奉遥身边,语气决绝:“从您雇人打掉我们孩子那一刻起,我就没觉得您是我妈了。”

或者说,当初那个坚qiáng的,替她挡风遮雨,挡掉父亲拳头的母亲,早就不复存在。

报复心早已将她毁得面目全非。

言嫣愣了下,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角有泪流出,她抹掉还没来得及掉下的泪珠,说:“好吧,话都说到这儿了,我还能怎么办,毕竟你是我儿子,我只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起身站到两人面前,温柔地微笑着道:你今天可以做最后一次选择,要么选择留下,要么选择和她一起离开,从此我们不再是mǔ_zǐ,你们两只苦命鸳鸯双宿双飞。”

薛奉遥眼神咻地凌厉起来,戒备地盯着言嫣。

不知道她又在耍什么花样,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放他们走?

言漠承下意识握紧薛奉遥的手,目光飘忽了下,言嫣身后有保镖在跟王风华耳语什么,递给他一只小型遥控器。

言嫣走到桌旁,已经有保姆端了另一只崭新的泡好茶叶的茶壶过来。

她倒了杯茶抿着,背对他们看着远处的别墅群。

“还需要考虑吗?刚刚语气不是很坚决?”她的语气始终轻飘飘,好像如今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波动起伏。

薛奉遥侧头看向言漠承,急切的眼神仿佛在说:“还犹豫什么?不想跟我一起走吗?”

但言漠承知道,走不了的。

他静静看着她,眼神里有薛奉遥看不透的东西。

片刻后,他松开她手,声音沉重:“我留下。”

言嫣轻哼一声,笑了,“薛小姐,听见了吧,别赖在这儿了。”

薛奉遥不敢置信,直到眼里蓄起泪水,依旧瞪着眼睛。

又一次,她被言漠承抛弃。

眼泪即将流下的瞬间,她狠狠撞过言漠承的肩,独自下楼,背影那样决绝。

但言漠承不敢去看她的背影,薛奉遥也不敢回头。

只要有一丝留恋,今天可能都走不了。

远处,薛奉遥上了车,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

言嫣给言漠承倒上茶,“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如果我选择走呢?”

言嫣心不在焉地用拇指磨着杯沿,语气平淡得如面前的茶水:“那么,你们俩都会死在车里。”

“你疯了?!”他之前是感觉到一些古怪,但怎么也不会预料到这种结果。

“我没疯。”

言嫣撑额看着远方,声音轻得像风:“儿子,你看,现在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这话似乎带着一股力量,穿越过时间,穿越过bào雨,穿越过破碎的门,好像一个金sè的保护壳,在言嫣眼前,将那对缩在房角的柔弱胆怯伤痕累累的mǔ_zǐ装进一个温暖安全的空间里。

言嫣保持撑额的姿势良久不曾动过分毫,眼泪却簌簌地掉,如同那晚被醉酒后bào怒的前夫一把扯掉的珠帘。

☆、一颗菊花糖

薛奉遥赶到医院时,林桑还在昏迷状态中。

医生做完全面的检查,最后结果是,除了手腕上的勒痕看着严重点,其余没什么事。

但总归还是得等林桑醒了才能完全确保没事。

听见这话,江柏屿的一颗心就一直悬着,握着林桑的手,在病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错过她醒来的瞬间。

见过来的只有薛奉遥一个人,他问:“言漠承呢?”

“留下了。言嫣让他做个选择,要么留下,要么跟她断绝关系离开,他选择了留下。”薛奉遥的眼眶还泛着红,一看就知道来到路上哭过一场。

“他肯定是......”

“不得已的。”她将脸转向一边,“我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更难过,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脆弱。

江柏屿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抬手拍拍她肩,轻叹口气。

“我出去会儿。”薛奉遥绷不住情绪离开病房。

江柏屿继续盯着昏迷中的林桑,轻轻揉她的手腕亲吻她的手背,希望她醒来时能好受些。

就在这时陈警官突然来了电话,他出去病房外接。

等再回到病房时,林桑不知何时醒了,瞪眼望着天花板,表情呆呆的。

“糖糖?”江柏屿轻声唤了一句,好像怕声音太大会吓到她。

然而林桑却是听见这句呼唤突然哭了,双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哭?”江柏屿两步走到床边,俯下身子柔声哄。

林桑勾住他脖子,扑到他怀里,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哽咽着说了五个字:“我想起来了。”

江柏屿惊喜地抱紧她,声音里掩不住地激动:“都想起来了?想起我了?想起我们的女儿了?”

现在已经变回阮心糖身份的林桑,脑子里虽还有些混乱,但所有记忆全都回来了。

不管是阮心糖的,还是林桑的。

昏迷时,她好像在做一个长长的梦,又像是在看电影,一直倍速播放着她的过去,直到那场车祸结尾。

她刚刚猛地从这个梦里醒来时,车祸当时的绝望和孤立无援的感受还深深扎根在脑海里,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在何时何地。

直到听见江柏屿的呼唤,那是她等了多么漫长的时间后的一句呼唤,仿佛一双手将当时坠进深渊的她拉起,并且guàn入了力量。

她是阮心糖,她永远都是江柏屿的阮心糖。

她有好多话想说,想解释那天的行为,又想谈坠车时自己有多害怕,还想感谢老天安排自己回到他身边。

这么多话,不知从何说起。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笨。

江柏屿见阮心糖哭着哭着又开始笑,有些担忧她的jīng神状态,“先喝口水冷静下,我让医生过来再看看。”

江柏屿正要出去叫医生,薛奉遥回来了,带着一双红肿的眼睛。

“你醒了?”她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