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演大戏（1/1）
很明显达莫斯不是不小心说出来了自家的隐秘事件，而是故意的。在他看到了霍德那略微露出了一点的疑惑神情的时候，这位明显有着别样用意的的城主大人就打开了话匣子。
“尼斯是我爷爷最小的女儿的孩子。其实她是我的表妹。只不过因为她执意嫁给的那个男子是个鳏夫，还有一个只比我姑姑只小两三岁的女儿。因此，我爷爷以辱没门楣的理由把她逐出了蒙脱家族，并严明不准她的后人返回家族。我的那位小姑姑也很倔强，就算是一直生活在尼斯却真的再没有返回家门一次，一直到她和她的丈夫因为那次大水同时落难。后来爷爷身体不好了，我的父亲当了城主，为了帮助变成两个孤儿的莫妮卡和尼斯，他瞒着卧床的爷爷，把莫妮卡招揽进城主府做厨娘，以便顺带的照顾还年幼的尼斯，免得被我那顽固的爷爷发现。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哦。是吗。”霍德很平静的听完达莫斯城主的讲述，然后平淡的回应道，就好像他对于这个故事不是很感冒。
“您没有什么疑问的吗？比如为什么我要和您说这件蒙脱家的隐秘的陈年旧事？”达莫斯发现霍德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继续询问，而感觉有点奇怪，于是改变策略直接问道。
“哦？您想要我问吗？”霍德有吃掉了一个饺子后问道：“你为什么给我讲这些？好像没什么意义吧？”
“哎。看起来就如同那位大人告诉我的一样，真的不能用计谋欺瞒您，否则我绝对会后悔的。”达莫斯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然后起身对霍德说道：“能和您单独谈一谈吗？”
霍德看了看达莫斯，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盘子，接着快速的吃掉了盘子里那剩余的几个饺子后，用餐巾擦干净嘴巴，然后才说道：“好吧。也许您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吧？不过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说的不能欺骗我这样的话的？”说完起身跟着达莫斯再次走进了那个小会客室。
送来饮品的仆人走后，会客室的们又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女仆服饰的青年女子双手托着一个上面装了水果的托盘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略矮一点的女孩，正是霍德他们刚才还在谈论的小尼斯。
“达莫斯老爷，这是今天刚采摘的水果，总管吩咐我送来请您和客人品尝的。”青年女仆恭敬地把托盘放在了圆桌上，然后退到了达莫斯身后束手站立在那里。尼斯也很乖巧的跟着女仆，只是有点调皮的冲着看着她的霍德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然后也赶紧装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躲到了女仆身后。
“没想到你也是城主府的女仆啊？”看了看尼斯那一身小号的女仆服饰，霍德笑着问道。
“不是的。”年轻女仆听了霍德话很紧张的抢先出声道，然后想起来自己所在的地方，赶紧低头向自己面前的达莫斯城主道歉道：“很抱歉大人。尼斯在帮我工作的时候，把衣服弄脏了，我们那里就只有这一件她能穿的，所以才……。”说到这，年轻女仆略微有点不安的抬头看了看达莫斯。
“明明很好看啊？”霍德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关系的，莫妮卡。只要尼斯喜欢就好。”达莫斯笑着看了看一脸拘束神色的莫妮卡，然后又看了看才有点紧张感觉的尼斯，最后转回头看了看霍德，然后严肃的向霍德问道：“能请您帮助我把莫妮卡和尼斯送到您的城市生活吗？因为我那位心里还很不甘的父亲最近正在计划着什么，我担心他会把莫妮卡她们卷进去。”
“老城主不是自己把这个位置让给你的吗？”霍德有点疑惑的反问道：“而且这和莫妮卡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你府上的厨娘吗？”
“其实……”达莫斯纠结了一阵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那个年轻女仆拦住了。
女仆就是莫妮卡，尼斯的姐姐。她这会正一脸悲伤的把双手放在达莫斯的肩膀上，然后对着正满脸关切恋慕和疑惑的达莫斯摇了摇头。而达莫斯也抬手抓住女仆的双手，轻柔的按了按示意她不用担心。
霍德看到这个情形后立刻露出一脸的恍然，而站在莫妮卡身后的尼斯则是惊讶的张大了小嘴，从霍德的角度都能看到她的小舌头了。
“姐姐你……”尼斯忍不住惊讶问道。
“尼斯。姐姐……”莫妮卡想要解释一下。
“达莫斯大人，您是真心的对我姐姐吗？”尼斯却没有听自己姐姐的解释，而是神情难得严肃的向眼前那位一直在别人看来是高高在上的城主大人问道。
“是的。我爱莫妮卡。而且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尼斯。其实你和莫妮卡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而你的母亲是我的亲姑姑。所以你其实是我的表妹。”达莫斯看起来是打算把所有事情一并解决了，所以一股脑的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然后满脸忐忑的看着尼斯。
尼斯的表现和接下去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震惊非常。因为这个小姑娘竟然一脸不在乎的说：“这个我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的姐姐，不在乎她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厨娘？”
“你知道？这怎么可能？”莫妮卡很惊奇的问道，因为这件事她可从没有向尼斯讲过。知道这件事的也没有几个人才对啊？
“我看了妈妈的日记，里面有写给我的留言，上面把一切都说的很明白的。主要是这件事我不关心，因为我有爱我的姐姐就够了，我不需要得到蒙脱家族的认可。不过姐姐的事情就不能简单的对待了，因为我最爱的人就只有这么一个了，再想起母亲的遭遇，所以我必须保证姐姐的幸福。再有一个就是姐姐的对象竟然是您，蒙脱家的现任家主，这不得不让我必须更加小心了。”尼斯一副小大人一样的神情对着一辆惊愕的达莫斯说道。
愣了一会的达莫斯笑了起来，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父亲曾经说，姑姑从小聪慧异常，要是她能够成为高等级职业者，那么爷爷很有可能会把城主的位置交给她的。只可惜那位姑姑只进阶到了中级之后，职业者之路就再也无法寸进，然后又出了她喜欢上莫妮卡父亲的事情，让爷爷彻底放弃了选姑姑做接班人的念头。今天看到尼斯的样子，我好像回想起了当年还小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那天姑姑也是这样的神情对着她的父亲我的爷爷说话来着。就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那么强势。这也是后来我喜欢上莫妮卡的原因之一。”达莫斯说到最后深情的拉住了莫妮卡的手，两个人就那么旁若无人的互相注视着。
“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两位的恩爱秀。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因为这明显是你们的家务事啊？”霍德脸色略带的尴尬的对达莫斯问道。
莫妮卡立刻脸色通红的抽回了被达莫斯握着的手，然后把尼斯拉到了一边小声解释起自己和达莫斯之间的事情。而达莫斯则满脸幸福的看了看莫妮卡那边之后才转会脸正色的对霍德说道：“您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说我家的事情可能会把莫妮卡牵扯进来了吧？”
“嘿嘿。搞了半天是这种剧情。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忙。不过我想你担心的事情很有可能不会发生了。因为就在刚才那位阿里方斯少爷已经在一个老人家面前把这件事做了个了断。”霍德一脸淡定的说出了让达莫斯更加奇怪的话。
“这和阿里方斯有什么关系？虽然他装傻装的的确不是很成功，可是以他现在的势力根本在这件事上不会产生什么巨大的影响啊？”达莫斯疑惑的说道。
“哦？看起来你还没有因为恋爱而变成完全的白痴。”霍德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的那位弟弟的势力可不仅仅是你看的那一点点，因为他好像就是你那位父亲准备要做的事情的主角啊！哦，他已经来了，还是让他亲自告诉你吧。”说完霍德拿起面前的饮料喝了起来，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会客室门口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好像是管家在阻止什么人进来的样子。也许是达莫斯相信了霍德的话，或者他听出来在外面吵闹的人是谁，所以，这位城主大人站起身走了一边的墙边，拉了一下一根绳子，然后那个内事管家就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位被霍德教训了的阿里方斯少爷。
“很抱歉老爷。阿里方斯少爷执意要见您。我们实在是阻拦不住。”管家有点不安的说道。
“你先出去吧。”达莫斯把管家打发走之后，看了看站在门口，已经换了一身武者打扮的自己的弟弟问道：“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是吗？是和我们那位老父亲有关的事情？”
“我就知道大哥不是那么昏聩的人，可是父一直不相信我的话。不过现在已经不用担心他老人家了。我已经把他所有的烦恼都消灭了。”说着这位刚才被霍德定义为腹黑纨绔的小少爷就走到圆桌前，把几枚上面带了点滴血迹的职业者徽章丢在了桌面上继续说道：“这些就是父亲的底牌，现在已经没有了。大哥您可以安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要是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这条命。只是请你看在他是我们父亲的这个原因上，不要再苛责他了，让他就那么平稳的活完所剩不多的寿命，你看可以吗？城主大人。”最后这句话，阿里方斯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他和那些教会蛀虫做的事情我都没有公开出去，就是因为他是我们的父亲。可是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却绝对不能继续呆在城主的位置上了，否则对整个湖中城的民众来说就是灾难。而我也正是用他以后再也不会和教会有任何瓜葛，并保证不会刻意排挤和针对教会为保证，才从裁决主祭大人那里把他的性命担保了下来。否则，你觉得以教会那时的强硬态度，我们的父亲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结局？”达莫斯看着那几枚徽章，声音低沉的对自己的弟弟说道。
“大哥你和教会做的仅仅是这么一个交易吗？那之后教会开始收缩势力，并逐渐的放弃了之前的大部分权利不是您用其他利益换取的？”阿里方斯又问道。
“那是教会的内部变革。除了那个之外，我和他们没有任何不能拿上台面的协议。我和宾虚大人做的唯一的交易就是用那个承诺保住了父亲的性命。”达莫斯很肯定的回答道。
而一边的霍德却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来一些事情。老城主是牵涉进了教会的事情，然后原本有可能要被教会处理掉的，但是达莫斯用那个什么保证保住了他的老命，而老城主却不得不放弃继续当城主。而之后教会的势力收缩却让心有不甘的老城主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似的，暗中扶植阿里方斯，好像是想要抢回被教会和自己儿子一起抢走的城主宝座。只不过这位阿里方斯少爷也不是好糊弄的，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和自己父亲一起算计大哥的计划，反倒用干掉这个几个职业者的这种方法彻底的断绝了老城主的复辟心思。
就在霍德思考的时候，达莫斯和自己的弟弟阿里方斯却已经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原来，达莫斯一心想要发展湖中城，但是城里的一些保守势力在老城主的暗中示意下，一直在给这位准备大展宏图的新城主下绊子、拖后腿。而阿里方斯一直在做着老城主和那些顽固派的联络人。但是在整个罗里罗德都在大搞建设的这种大环境下，保守守旧、固步自封的做法是没有前途和发展的，很快那些原本还愿意听从老城主调遣的家族就开始阳奉阴违了。而阿里方斯也看到了这些，并且在一些从外边传回来的消息中看出来自己老父亲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在违逆潮流，结果绝对不会很好。于是他也在暗地里做了很多的调查，发现自己的大哥是一个很称职的城主，上任后颁布的很多法令真的是在帮助湖中城发展，虽然看起来那些法令中有很多是在舍弃城主府的权利，但是其结果却是在一步步加强城主府在城里居民心中的地位和凝聚力。于是在审时度势一番之后，这位表面的纨绔少爷的内心也开始慢慢的倾向于支持自己的大哥了。于是在经历了霍德那次不经意的点拨之后，他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终于决定了下来，不惜以自己的势力和老父亲暗中保留的势力拼了个两败俱伤，最终险险的把老城主的势力剪除干净，并在确保了老父亲的安全后来到这里向自己跌大哥把所有事情挑明了。
“我说那之后再没见到你在大厅里，原来是去做这件事情去了？”达莫斯恍然的说道：“那么就是说我们的老父亲这次彻底的放弃了拿回城主权利的野心了吗？”
“是的。”阿里方斯点头很肯定的说：“因为他老人家的所有底牌都已经没有用处了，都被我清理干净了，一点没剩。至于他老人家自己的实力，其实大哥你应该知道，那几年的乱七八糟的生活，早就已经把他的身体折腾成空架子了。”
“我明白了。”达莫斯沉思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霍德问道：“霍德城主大人，不知道我派遣自己的弟弟去您那里商谈合作事宜，是否可以？”
“我无所谓啊。不过你们家有这种把这些隐秘事件讲给外人听的毛病吗？还是为了能偶取得我的什么支持啊？”霍德说完站起身向会客室大门走去。在迈出门口之前，他转头对达莫斯和阿里方斯说道：“你们兄弟配合的挺好。只不过这件事对我却没有什么吸引力，因为就算我现在亲身在北地城，也只能给你们开具一个我初步同意和你们合作的介绍信一类的东西，算是你们请我看了出好戏的回报。好了尼斯，我们之前的生意你还要继续吗？要是不想的话，那么你要退我一半的费用哦？”说完看也不看达莫斯和阿里方斯就走出了会客厅，回到了大厅里。
没过一会，尼斯走了出来，衣服也换回了原来的那套，看起来这个小女孩并不是和自己表哥完全一路的，也不完全手自己的姐姐的束缚。
“对不起，霍德大人。整件事情我和我的姐姐都不知情的。”尼斯有点紧张的对霍德解释道。
“呵呵。我知道啊。”霍德表情平静的笑着说：“因为在达莫斯说出和你姐姐的事情的时候，他的表情没有一点的虚假，而且灵魂波动也很平静。这些都说明那时候，他说的事情是真的，他当时是真的担心你们两个。只是后来在看到那些徽章之后，他才和他的弟弟合作表演了起来。我真的很佩服他们兄弟，太有默契了。”
“难道他们说的是假的？”尼斯有点奇怪的说道，然后却又恍然的自己解释道：“我知道了，破绽就是他们没有任何回避您的意思，就那么直白的在您面前说着本应该是一个大家族机密事件的话，然后达莫斯大人还直接向您询问派遣阿里方斯当使者的事情。所以您发觉他们后来的那所有对话其实就是刻意在表演给您看，为的就是那个什么使者的事情，对吗？”
“难怪你表哥会说那么一段话。你真的很聪明啊。”霍德夸奖的说道。
“还好了。”尼斯有点脸红，然后怯怯的抬头看着霍德问道：“您不会因此就看不起湖中城吧？霍德城主大人，嗯……，表哥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的。”
“怎么？你也要为你的表哥做说客吗？”霍德嘴角一撇，笑着问道。
“哎。”尼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谁让他这个城主是我表哥哪？而且很有可能要不了多久，他还有可能要成为我的姐夫了哪？不帮他我还能做什么？”
“小小年纪就这么爱操心啊。算了。不用管这件事了。剩下的是他们那些当大人物的家伙之间的事情。你啊，就好好的给我继续当几天向导吧，这样你那枚金币才会安稳的呆在你的兜里，也许我高兴了，你兜子里的金币没准还能再多出几个来。”霍德说完走出了城主府，向着码头走去，向着接他们过来的，现在还在那里等着送他们回去的客船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