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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一个巴掌夹带着杀气落在棋盘上,黑白棋子弹跳了而起,落下碰撞的瞬间噼里啪啦地响着,紧随着又被大皇子无情扫落,弹到了贾政的头上、脸上,其中有几颗甚至砸到了贾政发眼皮子,而后者对此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大皇子的目光如冷箭一般,狠狠扎进贾政的骨血之中,阴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生了个擅长炼奇丹的儿子,得了父皇的喜爱,就能爬到本王头上作威作福了?别忘了你有今日,还是本王提携之故。”
工部尚书站在大皇子身后,冷眼落在贾政身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大皇子既然能保你一路高升,亦可以让你一夜掉落地狱,一无所有。你信不信只要大皇子愿意,随时回你头上的官帽。”
贾政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朝着大皇子重重磕了三下头,脑门擦着粗硬的地板,破了皮渗出了血滴。“下官不敢,王爷息怒,还请听下官解释。”
大皇子掸了掸袖摆处不小心沾到的灰尘,漠然道:“行,解释是吗,那就有请贾大人开始吧。”
贾政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颤声颤气的声音没那么抖了。
“下官上回并非有意不去赴王爷的约,实乃家中老母当日知道府里欠下了国库大笔银子,勃然大怒,喊了下官过去商量,但下官当时急着去见您,便让下人回了他老人家,迟些时候回来了再谈。”
“不想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听了即刻喝令下人绑了下官,不听解释便举起拐杖杖责起了下官。下官不幸被砸中了脑袋,当场昏厥,次日方才转醒。问了下人,下人说已经去皇子府会禀告过了,今日方知,那下贱东西竟是欺骗了下官。”
“说到底,下官也有错,请王爷恕罪!”
贾政半真半假的解释着,将责任全推到了老太太和下人身上。
他没敢和大皇子说出真相,是因为他借了国库四十万两白银,和擅自加入了大皇子的势力,惹怒了老太太,非但受了一顿打骂,还因此被分出了荣国府过活。
大皇子并不全信贾政的辩解,却也不继续深究。只因为他今日唱的这场戏,三分是生气,七分是为了借个由头警告贾政罢了。
大皇子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脸上由阴转晴。“既是事出有因,且有下人欺上瞒下,本王便原谅你一回。只是死罪可,活罪难逃,本王给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贾政磕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地起誓道:“下官原为大皇子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大皇子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赐坐。”
贾政连忙谢恩,尴尬的是他此刻全身虚软无力,根本没有力量站起来,移动到座位上。大皇子看出了他的窘境,挥了挥手,命令手边的小太监搀扶起他就坐。“来人,扶贾大人起身就坐。”
坐到了椅子上后,劫后余生的贾政朝大皇子拱了拱手道:“谢大皇子,不知大皇子所说的将功折罪的机会是……”
大皇子待会儿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没那么多时间浪在贾政身上,于是单刀直入道:“暖丹,本王要你儿子手里的丹方。”
他身为皇子,手底下的官吏商人,每年都递上来不菲的孝敬不假,但欲成大事,少不得大笔的金钱支持,所以不止他,所有有心谋取皇位的皇子都相当的缺银子。
再有数日前涂蕴之玩的那一手,他的九成门人今年的银子都到了国库里,今年年末给他的孝敬恐没有多少。
这段时间暖丹的利润比盐铁还要巨大,所以他极为重这一条赚钱的路子。
听大皇子开口就是索要鱼儿的丹方,贾政的脸色有些不好。
不过也由此可见,大皇子派系压根没仔细查过贾政和鱼儿的父子关系,不清楚他和鱼儿互相看彼此不顺眼,贾政更是视鱼儿为仇,恨之欲死。
这会儿,和鱼儿恶劣的关系以及被老太太踢出荣国府,两件事情,令贾政如鲠在喉,内心焦灼难安。
贾政脑海中回响起了贾母当日的话,他入了大皇子的眼,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他生了一个好儿子,而不是他多么地有才华。
贾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情,但更害怕大皇子知道真相。
工部尚书看着贾政脸色不对,以为贾政不肯给丹方,沉着脸道:“刚刚才起了誓言,要为大皇子肝脑涂地,如今不过要你们家一纸丹药而已,贾大人都不肯同意?贾存周,原来你竟是这般出尔反尔之人吗?本官看错了你了。”
贾政见大皇子脸色转黑,心脏猛地一紧,连道不敢。旋即借口去问鱼儿要丹方,快速离开了大皇子府邸。
大皇子只给了贾政一天的时限,他连烦恼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在新家歇了一口气后,硬着头皮走出了宅子。
贾政的新住处同样在宁荣街里,只是离荣国府有半条街的距离,地势偏僻了一些。然而区区半条街的距离,贾政却花了一个时辰才走到了荣国府附近。
混在来宁荣街祈福的人群里,贾政盯着荣国府的侧门,半天等了下来,腿都没了知觉,依然没见到鱼儿出门的影子。
可贾政一想到自己如果进了荣国府,扑面而来的是下人们怪异的眼光,就怎么都迈不出脚步。
这时候另一侧宁国府侧门贾蓉的身影,偶然进入了贾政的视线。他灵机一动,挤开了人群,拽着贾蓉的手臂,拉着人三两步进了宁国府。
不等贾蓉开口,贾政抢先许诺将贾蓉引荐给大皇子,条件是贾蓉去了荣国府将鱼儿带过来。
贾蓉心动了,也不想贾政要见鱼儿怎么不自己去荣国府,忙不迭点头应下,转身直奔荣国府,没多久,还真的就把鱼从荣国府里带了过来。
被贾蓉以贾珍有急事找他帮忙哄骗过来的鱼儿,一看到贾政那张棺材脸,又侧头瞅了瞅贾蓉脸上尴尬的笑容,哪里不知道自己让贾蓉骗了。
贾珍找他是假,贾政要见他才是真!
鱼儿坐在一旁的石墩上,冷眼旁观贾政三言两语哄走了贾蓉,倒要看看贾政拐着几道弯见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最近可好?老太太的身子可大安?”贾政开口打柔情牌,用一位父亲关心孩子的口吻,柔声柔气地询问鱼儿的近况。
嘴里的话虽然温柔,但他不知道,他眼底深处的不情愿,还有略显僵硬的笑容,悉数落入了鱼儿的眼里。
鱼儿一对儿黑琉璃眸子一眨不眨看着贾政的眼睛,“嗯”了一声。
他的这双眼睛,漂亮得过分,平常人见定然赞叹不已,而贾政看着,只觉得心里毛毛的,分外不喜。
贾政跑掉脑中跑远的思绪,慈爱地说道:“从前都是为父魔怔了,所以待你不好。如今为父已经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