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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兵法与权谋等书。

圣上令他好生将养,偌大的行宫中无一人敢拦他,魏七便成了猴子大王。

春光甚好,他方才到万树园里转了一圈,将春好轩,宿云檐与永佑寺等景致都瞧了个遍。

这会子正翘着腿歪在罗汉床上磕瓜子,身旁几子上摊着一本闲书,他磕一会瓜子便空出两根手指闲闲翻看。

院子里繁花盛开,草木茂盛,魏七瞧书瞧得倦了便起身踱至雕花小窗前赏外头景色。

夏宫好得很,光是湖泊便有不下八处,魏七很想一一皆观赏个仔细。

这场病生得值,他舒展身躯伸个长长的懒腰,实在是懒倦。

行宫这样妙圣上都只三四年才来一回避避暑,实在勤勉自持,不似先帝,一年倒有半数居于此处。

要是御驾能晚些再回宫那该多好。

只可惜他在这头乐不思蜀,皇帝却有些记挂他,围场待了十八日便要回宫,浩浩汤汤万余人,顺路又至夏宫停了一停,接上魏七一道。

御驾来时魏七正领着人在万树园后头的桃林中摘桃。

他爬在树上朗声大笑,硕大的桃一个又一个往下落,树下的奴才们撑着棉布高声喊:“魏爷,魏爷,你们慢些,咱们要接不住罗!”

“且缓缓!桃儿砸坏了可惜!”

“砸坏了扔去后头山林里喂野鸭!”魏七说玩笑话。

“魏爷!!”外头突一声大喊。

众人停下,只见一小丫头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快快快……快接驾,前头……管事请您去丽正门接驾!”

魏七一听,一骨碌沿树干滑下来领着众人疾行,走在九曲抄手游廊中脚下生风,一面问传话丫头:“御驾何时到的,怎的不早些通传。”

“回您的话,御驾方至不久,奴婢也不知为何刘爷此刻才派人来请您。”

兴许是上头的意思,想探他是否乖巧养病。

未几,万树园一众奴才至丽正门,还未跪下便与御驾撞了个正着。

皇帝翻身下马,甫一转身便见魏七领着人朝这头慌慌张张疾行而来。

他沉着脸不动声色静观,魏七抬眼一瞧,吓得腿软,扑通跪在地上请安,衣襟里咕噜噜滚出个毛桃。

第78章迷途知返

一时寂静无声。

安喜眼皮子一跳,未几开口扬声道:“热河行宫--,接--驾--”

“奴才们请圣上大安,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回神高喊,行三叩九拜之大礼。

魏七怀里还兜着桃子,一面躬身叩拜一面要挡在胸前去拦,生怕又滚出几个桃儿来惹众人笑话,即使他也知自个儿已经失了颜面。

好几日不见,请安也请的不伦不类,皇帝见他行止可笑,心中叹息:太活泼了些,朕不在,这东西病方好就等不及要上天入地。

只欲要上天入地也得有人递天梯才能成事,行宫日日有奴才往围场那头上报魏七行踪,皇帝听了又不吭声也未责罚,像是个默许之态。

这还有谁敢拦。

魏七人聪明,野了一日试探等上头表态,结果安然无事。

这可就不得了,他知晓皇帝懒得管,对自己是个放纵的意思,从那日后更是逍遥。

随行的两个御前太监起先还要拦住他劝上一劝,结果前日几人湖上泛舟高歌一回后,两个稳重些的便跟着一块野了起来。

魏七可是近十年未出宫了,十年间在宫中跑都不能跑,也从未大声说过话,此番无人管束,他哪能忍得住。

这几日病一好,下了榻便开始疯。

盘算着要如何□□宫,如何寻乐子,直闹得万树园中热火朝天,过节一般喜庆,上上下下全然一盘散沙乱做一堆。

御前来的,上头特许至此养病,住在万树园里,还是个清秀年轻又活泼的御前小公公。

管事心知肚明,那位不管他便也睁只眼闭只眼,好生伺候着。

青锻粉底长靴上头龙纹繁杂,于身前停,魏七头垂得愈发低。

他万万没料到圣上还会转个弯来此处一游,本以为回宫前上头会派人将自己接回围场营帐。

皇帝将脚边的毛桃轻轻踢开,“你今儿吃了几个。”

“回圣上的……话,奴才……吃了两个。”魏七答得谨慎而恭敬。

两个,何止两个。

他边摘边吃,毛桃又软又甜,不知不觉间就吃了四个,皮都吐了树下一地。

只是他玩得疯,心中没数罢了。

皇帝岂会信他,若真能忍住嘴又怎会生病。

“怀里有几个。”

魏七真是要羞死,当着众人的面又摸索出两个,捧在手中呈给皇帝瞧。

安喜嘴角也犯抽。

“回圣上的话,两……两……个。”

可皇帝瞧的不是桃而是魏七脏兮兮的手,白玉沾泥。

“挺会藏。”他嗤笑。

“奴才……多谢圣上夸赞,奴才知错。”又是讨巧又是认错,两处都不落下。

“起开,滚去后头跟着。”

“。”魏七将桃子往身后人手中一塞,自个儿起身恭恭敬敬走至安喜身后。

猛虎归山,他再不能逍遥了。

皇帝闭眼,又想笑又要气,实在是无话可说。

朕挂念你,你倒好,在行宫内搅翻了天,浑身脏兮兮不说怀里还揣着桃子来面圣。

安喜也觉得他不争气。病是养好了脑袋却养坏了,狠瞪其一眼,预备等会子得了空要好生教导一番,紧紧规矩。

明日便要赶路回宫,若再是这般散漫放纵可怎生是好。

御驾行至万树园,原本此园便是圣上在行宫的居所,只是此番拨了偏院赐魏七养病,倒是失算。

桃林前头一地狼藉,烂桃四散。

方才事情来得急,一众奴才将手中东西一抛,桃也不要了就赶去接驾,如何能不乱。

皇帝摇头,侧身望着魏七,“你是要将朕的园子都糟蹋了不成?”语气沉沉,并非玩笑。

知晓他闹腾,未料到能如此闹腾。

魏七跪地请罪,也心知自己这几日太过得意了,“奴才有罪,奴才本是见此林中果实累累,都要坠地了却无人来。

奴才觉着烂在树上实在可惜,便想着摘来献给您尝个新鲜。”

此处是行宫,又是皇帝居所,皇帝并不常来,且此地又远离紫禁城,也没法送至宫里孝敬众主子。

路途遥远,怕是没个两三日便要撞坏。

再好的果子除却几个守园的奴才摘了尝尝外,自然只能烂在树上或等着清扫的奴才来处理。

魏七说得有理,加之又甜言蜜语,皇帝消了些气。

其实原本恼他也并非是因为乱了园子,而是觉得这东西没心没肺。

“摘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