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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小方子……

魏七又是一哆嗦。

“奴才……我再也不敢了,我今后一定听您的话。”

他将自己伤重的痕迹摊开,以博取皇帝的心软与宽恕,也是心知肚明天子对他是怜惜纵容的。

皇帝本也只是说气话吓魏七,并非是真要打折他的腿。

可他亦知,这个奴才的保证向来都做不得数。

多少回了,天子闭目,心中长叹。

已经看得这样严实了,仍要出事。

可朕是皇帝,一日能有多少时辰与一个奴才共度?难道要将人拴住身上不成。

“今后不许再骑马。”他眉间微皱,睁开眼将目光放在魏七身后,并不去瞧他。

后者的眸光黯淡,却仍是低声道,“,奴才知晓。”

他垂着头,依旧不甘心,“可奴才的伤……奴才觉着不干马的事,亦与奴才自个儿,没什么……干系。”

“你无须管这许多,朕自会派人去查。”

“。”

皇帝最后瞧魏七一眼,原本神采飞扬地出宫,到围场才不过第二日便伤痕累累,形容憔悴。

天子实在烦心,他松开魏七,拂袖离去。

皇帝出了帝帐转头吩咐安喜,“去查查,查明白。”

“。”安喜早已派底下人守住马尸,将事发之处戒严。

开围头一日皇帝就只猎到几只野鹿与羚羊,野豹猛虎与黑熊一样都未猎得。

下头人还稀奇,只是虽心里犯咕嘟嘴里也仍旧奉承,道吾皇万岁,吾皇神勇。

神勇的皇帝憋着一肚子气,面上却依旧要端着威仪。

晚间大宴众将士与王公贵族后,帝归帐。

魏七此刻正窝在榻上用晚膳,他嘴里咬着烤羊肉,手中抓着羊骨头啃得满嘴是油。

皇帝瞧见更是气,暗骂他脸皮厚,好了伤疤忘了疼。

魏七见皇帝进来,慌忙将东西扔在大腿上放着的银碗中。

他双手油腻腻地还想请安。

“安生吃你的。”皇帝冷冷瞥他一眼,径自越过床榻往东侧的翘头案那头坐下。

“。”魏七面上讪讪,抓着羊腿垂头默不作声地吃。

另一头安喜道,“圣上,您派奴才去查的事,奴才已查出些眉目了。”

皇帝揉着眉心,“说。”

“。”安喜上前两步,“早在魏七出事后奴才便立马派人守住了马尸。

您的吩咐一下,奴才就赶着去那地亲自盯着下头人查看,绝不会叫心存不歹之人寻着可乘之机……”他喋喋不休,誓要功过相抵。

“老东西废话一箩筐。”皇帝淡声打断,“捡要紧的说。”

“。”安喜住口,另起话头,“缰绳上藏有一排十分细小的银针,奴才不知是何人何时安上去的。若非奴才查得细,想来很难叫人发觉。”

榻上魏七竖起耳朵,垂眼静听。

“银针又受缰绳上的一青色宝石所控,按下宝石,银针便会弹出,而宝石恰好位于骑马之人手握绳之处。”

皇帝的屈指在案上轻敲。

“将掌管马匹的,牵过此马的一干人等都捆了去审,审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奴才这便去吩咐。”

十二宫佳丽如云,天子却偏爱没根的太监,每四日一幸雷打不动。

其余日子却能歇能熬夜瞧折子,奴才侍寝之日就要传令御膳房,陪着用宵夜。

当人是傻子么,再守得严实也总会有消息流出。宝贝似得藏在养心殿,年节都见不着人。

两年前为他派禁卫闯寿康宫,气坏老祖宗,如今老祖宗不济,眼见着要去了。

老祖宗在时都未能除了狐狸,老祖宗一走谁能奈他何?不若趁着出宫围猎,人多手杂,下功夫杀了才好。

敬妃掌宫,育有大皇子,乐得见皇帝宠爱不能生养的太监,亦知晓除不了他。

有人要犯蠢,拦着作甚,惹恼了圣上,三尺白绫一赐,没了才好。

坐山观虎斗,左右烧不着她,至多治宫不力罢了。

魏七圣眷之下已是众矢之的。

天子的心意皆藏于琐碎之中,只是流露出一点,就已叫人眼热。

可前者懵懂,不知帝王情深意重。

第89章天子乞怜

承盛六年的这场秋狩注定要不太平。

开围头一日魏七便出了事不说,第二日晚紫禁城那头突又带来太皇太后病危的消息。

快马传人递信,汗血马五百里加急,日夜兼程,人都不知换了几波,马也累死了数匹,才终于在次日夜里赶至木兰围场。

密信由外城至内城一路传至帝帐,帐中烛光融融。

此刻皇帝正伏在案头瞧明日围猎的布排。魏七则弯着腿靠在榻头一面翻书一面啃一只酸梨。

今夜已吃了两个了。

皇帝头都未抬,余光中瞥见他弃了掌中的核,眼睛盯在书上,还要伸手摸索去拿梨,只得无奈启口道:“你是预备着再病一场不成?”总是贪嘴,哪能不病。

他还记得魏七头一回来此地时折腾出来的事。

魏七抬眼瞧圣上的神色,讪讪停手,“不是,奴才只是一时不察,不记得方才吃了几个了。”

皇帝又不傻,怎会信他的话,小伎俩罢了。

他放下书卷,转而取来榻旁几面上摆着的湿巾子将掌中沾染的汁水细细擦干。

皇帝仍是皱眉,等会子歇息前榻上的这些东西都要叫人换了。

外头来人请面圣,道紫禁城急件。

人入内,急匆匆跪下请安。

信件折子呈上来,皇帝拆开一瞧,面色大变,扔了信件沉声道:“安喜!传令下去,一千卫随朕即刻回宫,余下的人马明日一早启程,务必要快。”

“,奴才遵旨。”安喜上前行礼,“只是,请圣上示下,这旨意当以何名义下传?”

皇帝怔怔地盯着信上的字,“老祖宗病危。”

安喜大惊,高声道:“奴才这便去传旨!”

语似惊雷,打破黑夜带来的所有平静。

太监们疾步鱼贯而入。

魏七呆坐在榻上一时还未能回过神来。

几个奴才侍候皇帝更换行服披上大氅。帝帐外头渐渐传来了较大的动静,脚步声,马蹄声与行动间的盔甲碰撞声夹杂,事情实在突然。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上上下下便已大致准备妥当,一千卫围在帝帐外整装待发。

皇帝离去前只是瞧了魏七一眼,什么也未说便阔步出帐。

可投去的那一瞥却十分深沉,似包藏无数情绪,后者觉得像是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见了脆弱与悲伤。

然皇帝面容冷硬,魏七不能确定自个儿是否瞧对了,或许只是他妄自的遐想。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