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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见到这小豹子,都忍不住给它穿个小马甲系个红丝带之类的,而朱载圳每次见到佩奇,还会搂着它不撒手,时不时凑过去吧唧亲一口。

这也算一物降一物了。

眼瞅着夜渐深了,虞璁打了个哈欠,看向佩奇道:“你还不睡?”

雪豹摇了下尾巴,懒洋洋的用金色的兽眸看着他。

“过来……”他随手拿了针梳,示意豹子跳到龙椅上来:“给你梳毛。”

寂静之中,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这种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实在是听了太多次,每次基本上都没什么好事。

虞璁心里一沉,看向了门口。

“陛下!”虞鹤一脸惨白的冲了过来,脚步迅疾的让他差点栽个跟头。

“沈……沈道师她失踪了!”

“什么?!”虞璁猛地站起来厉声道:“你们的人呢?”

“暗卫在发觉盯梢盯漏了之后直接跟我禀报,已经派了十五个功夫好的去到处搜查了”虞鹤明显是快步赶来的,此刻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气:“据说是从工科大学去沈府的路上,拐了个弯的功夫就没影了。”

没有摄像头又没有定位器,虞璁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直接冷声道:“把周白叫来,速度!”

周白这时候已经睡了,寝衣都没来得及换,披头散发的就被押了过来。

“给朕算,沈如婉在哪里!”

脸色苍白的书生神情一变,愣了半天像丢了魂似的。

“在,在洪府。”

“你知道哪个姓洪的吗?”

虞鹤一愣,忙点了点头就冲了出去。

“她人还好吗?”虞璁只觉得急火攻心,追问道:“出事了没有?”

周白两眼放空,看了半天喃喃道:“被绑起来了,醒着,在哭。”

眼下只能看虞鹤那边的速度了。

沈如婉怎么会出事?!

她的身份太特殊了,何况又是个年轻的女子,这三更半夜的被掠去一个不知名的小卒府中,谁知道是安了什么心!

“鸡……鸡血……”周白喃喃道:“他有话要跟你说。”

虞璁眼一横,黄公公就忙不迭小跑着冲了出去。

鲜热带着腥气的鸡血很快一碗碗的端了过来。

那书生竟像是渴了四五天没喝水似的,大口大口的往下吞。

奇异的是,那血渣竟半点没粘在他的唇侧,干净的仿佛倒进一个袋子里似的。

待二十碗喝碗,那长眸里露出了一分光,语气又变得从容不迫起来:“这洪府判家里三个儿子屡考不中,听闻有三四个女官不仅金榜题名,还大有要入朝做官的风头,就动了歹念。”

虞璁眸色变冷道:“所以他们想怎样?”

“奸污之后,再要挟拿捏,”周白接过新的一碗鸡血,如喝酒般一饮而尽:“二公子明日会去截戚灵的车,怕是想在巷道里一逞□□威风吧。”

“放肆!”虞璁直接把手中的茶盏摔到地上,怒喝道:“朕要扒了他们的皮!”

“您不扒,就没人把这禁令当一回事。”周白在碎裂声中气定神闲,瞥了眼那好奇的嗅着自己的豹子,懒洋洋道:“女子性命从来都薄如草芥,哪怕大明律写着奸污者或绞或流放三千里真如此执行的,有几个?”

是啊。

他怎么忘了这一点呢。

这从古至今,女人的地位越来越卑微,只是个生育的工具而已。

他一心想着要抬升工匠和科技的地位,怎么就忘了女子做官有多难呢。

贞操二字,已经可以杀了她们。

洪家人算盘打得颇,如果沈如婉被救了出来,朝廷也不敢明着对他们怎样,毕竟一旦兴师问罪,这就等于把沈如婉的清白给默认着否掉了。

如果他们行动够快,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能借着礼教的捆绑,哄劝这女人从了他们家。

虞鹤做事虞璁放心,可是有今天这一回,就可能有下次第二回。

被当做玩物的女人能科举高中,能进入朝廷,能站在比他们这些读书人更高的位置上有多少士子会不甘心?!

皇帝深吸一口气,头隐隐作痛。

“还真是麻烦。”

周白仿佛跟抽了大烟似的瘫在椅子上,任由那雪豹凑过来嗅来嗅去,不紧不慢道:“立威便好,不是什么难事。”

虞璁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你倒是说的轻巧。”

这件事,想处理也很简单。

找由头扒了他们的皮,在显眼的地方示众三日,就跟当年朱元璋一样的来出狠的。

可是虞璁心里,到底有几分现代人的执念。

那日陆炳当庭割喉的时候,他都不着痕迹的别开了视线,不肯看那喷溅的血。

更不用提历次行刑的时候,没有一次不是忍着心中想要远离的念头,在努力的克制这种不合时宜的人道神。

极刑虽然残暴,但功效在于震慑群众。

他现在没有能力去改善任何性别的人权地位。

太难了。

在万历年间,曾经有个年轻而有作为的士子,唤作冯铨。

他十九岁中进士成了翰林,却因为生的唇红齿白,在翰林院被大他三十三岁的缪昌期给直接强上,第二次甚至是被他率众人轮/奸。

道貌岸然的一众所谓君子,在那以后对他尽是无休止的狎戏玩弄,还都是在翰林院中。

那少年郎哪怕再才华横溢,此刻也告状无门,还被缪昌期找了个由头逐出了朝廷。

后来他投靠阉党魏忠贤,屡屡作恶又为清朝皇帝效劳鞍马,都听起来是莫大的讽刺。

翰林郎尚且如此,寻常女子又如何能保全自己?

说到底,还是刑罚执行太次,监管能力太差。

虞璁此刻等的手心冒汗,生怕那姑娘有什么不测毁了一辈子,从此一蹶不振。

他想了许久,还是应该设置更完善的保护和监察机制,不仅仅是保护女性,男性的个人尊严也应该被捍卫。

一个冯铨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才又传来脚步声。

虞鹤直接抱着被厚毯裹好的沈如婉,把她抱进了西殿的厢房里。

整个乾清殿寂静无声,只有虞璁和周白二人。

虞鹤再出来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

“有惊无险。”

“洪家的那几个人呢?”

“都已经绑走了,绝密等级。”

虞鹤抬起头来,解释道:“当时赶到的时候,是我一个人进的地窖,其他人都没让去,而且把她抱出来的时候,从头到尾都包的严严实实,没人认得出来是谁。”

虞璁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就说洪家的人侮辱yòu_nǚ,直接扒皮。”

虞鹤愣了下,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