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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酒根本不能理解秦烈西最后的举动。

震惊到无法言喻,何酒几乎牙关颤抖的询问着……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敢伤害你……”

淡红色的泪直直砸在何酒的手臂上。

秦烈西低着头,看着何酒胸前大片大片的血色。

其实何酒从来不知道,和何酒在一起的时候……秦烈西做过很多次噩梦。

那些噩梦不同于以往那些突然就出现在他梦境里,向他讨命的幼年伙伴。

噩梦之中,秦烈西多次看到鲜红的血,还有染满了血的何酒……

每一次,何酒苍白的脸就着血色在他的梦里出现时,秦烈西都会不由自主的感觉恐惧。

他恐惧,不是对死亡不是对过往杀戮的恐惧。

仅仅是对何酒,担心他无法自控的杀了何酒。

毕竟他已经习惯了夺走别人的生命……他那么在乎何酒。

在何酒的身上,他所得到的东西太多太多。

无论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快乐,还是曾经从未能理解的安宁感……还是后来那些无法解释的小心珍惜……

何酒对于他而言,早就不单单只是一颗散发着香味的苹果。

同样也不再简单的是一个需要小心看守的宝贝……

何酒在秦烈西原本黑白色的世界里,所带来的是所有人包括何酒都不能理解的绚烂光……

秦烈西或许是爱着何酒的吧,就像是所有爱慕着何酒人品与能力的追随者一样。

秦烈西或许是守护着何酒的吧……就如同那身居黑潭深处的黑龙小心呵护着它的金山银海。

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么长的时间……

秦烈西明明是可以一针见血的看破很多事情。

他那么聪明狡猾,就连人类的知识历史都能快速的学习吸……

可他看了那么多,学了那么多,却还是在何酒的身上找不到自己真实的心意。

到底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对何酒如此的执着?或者说,他对所有一切都这么执着?

秦烈西还是想不明白,他不懂。

不懂何酒,更加不懂他自己。

世界都安静了,秦烈西站在何酒对面。

从满面不解与疑惑中慢慢放空出来。

何酒还呆呆的僵在哪里,看着秦烈西那从来凶煞的脸开始染上一些柔和来。

秦烈西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他那只骨节分明指甲尖锐黝黑的大手摸上了何酒的脸颊。

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一般,秦烈西抬起眼来看向了何酒……

何酒就仍由秦烈西动作,秦烈西红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何酒掩饰不住悲伤的脸。

慢慢的秦烈西咧开那张原本可怕的嘴巴。

看着这满口尖锐的牙齿,第一次何酒觉得长相凶恶的秦烈西看起来那么傻而没有一点危险。

何酒听着秦烈西轻轻说“……真好……我保护了你,没让你受伤。”

何酒的心沉下去。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论过去他对这个人有多少忌惮与痛恨。

现在,他都再也无法和这个人计较了。

何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烈西朝着自己冲过来原本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

阴差阳错,秦烈西错误估计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分量,也错误估计了他的决绝。

何酒从来没想到,原来骨子里……

他竟然也是这样一个残忍的人。

直到秦烈西溅在何酒身上的血都变凉了。

何酒还是那么僵着,无法挪动一寸。

“麾最……”

站在一边的慕战拉了一把麾最,却还是没能拦住麾最上前将何酒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何酒的手就此被抽出了秦烈西的身体。

没有了何酒的支撑,秦烈西朝后退却了几步用最后一点力气支撑着自己,才不至于倒下去。

秦烈西看着那个根本就没有死的麾最,也终于明白……

从始至终,何酒都不曾真的相信过他。

一场从最开始他支付真心的时候,就注定的欺骗。

其实,这样的手段秦烈西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面对敌人,这样做原本就无可厚非。

可不知为什么,看着何酒瑟缩在麾最的怀里。

秦烈西又不由得惨笑起来。

他不断的朝后退着,却坚持不肯倒在地上。

终于,秦烈西似乎明白了……

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即便是死……也只有他一个……

“别看了……何酒我不许你看了!”

麾最从背后抱着不断颤抖的何酒。

何酒就那么看着秦烈西……他一眼也无法从秦烈西身上移开。

何酒看着秦烈西,痛苦的无法形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骗人会这么难受?麾最,我不想骗他……我不想杀他。”

何酒哽咽着哭出来。

麾最紧紧抱着何酒,将何酒转过来搂在自己怀里,让何酒不再去看那个已经必死无疑的秦烈西。

终于秦烈西环顾四周……

熟悉的敌人熟悉的同伙……

还有硝烟弥漫的战场……

耳边什么声音也没有,秦烈西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所有的表情都渐渐敛去……

可脑海之中何酒的笑容却挥之不去……

就仿佛是永生的诅咒,仿佛至死不休的枷锁……

秦烈西又轻轻仰着头看着昏黑的天际直直朝后倒了下去。

黑色的巨兽迈着步子伏在了他的身后。

倒在一片温热的安朵身上,秦烈西接受了这个结局。

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个掀起了无数血雨腥风的魔头也终于死在这场本该为他赢得一切的战争中。

何酒抱着麾最的腰,久久不能平静。

是他太自负了,他以为他的选择总是对的。

他以为如果有必要一定要他面对,他会无所畏惧。

可这个世上,若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却是怎么都没有办法猜测结果。

麾最的胸膛是宽阔而坚实的。

何酒将脸埋在麾最的怀里,他需要时间才能够从秦烈西的惨死中走出来。

所以已经站起身来的麾百川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何酒与麾最,也只是皱着眉头无法将手中的信物这时候交给何酒。

“没想到除了麾最,就连你也活着。”

麾百川也花了点功夫才认出了慕战。

慕战走向麾百川,神情看起来始终严肃。

“我本来是死了的,不过有人将自己的命换给我罢了。”

慕战说罢,麾百川皱着眉头点点头。

既然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在追问慕战真相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何酒已经和我说了所有事情。你真的想好了要他去面对那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