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過去(1/1)

晏子騫让她安心,她只得勉强压下心底的不安。

事情一打乱,她也就把白妈妈的事给拋到脑后。

隔了几天才终于把这件事想起来。

听她说完,晏子騫点点头表示知道,也没说什么。

可是白筑梦情绪明显有点低落。

“捨不得?”

搂着他的腰,把头靠在男人胸膛。

沉稳的心跳声像安眠曲,让她心安。

“没有,这好像人生的必经过程,长大了就得离开家里。”

“只是没想到十年咻一下就过去,如今大家分散各地,各自分飞。”她有点感慨。

晏子騫轻轻拍她的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她又说“白妈妈就像我的再生妈妈,看她身体越来越不好,我很心疼。”

“那我们以后多去看她。”晏子騫说着,可心里在想另一件事。

男人突然沉默,白筑梦抬头看他,见他若有所思。

“?”

他在想该怎么开口。

思来想去,他吶吶地说“你…对本来的家庭还有印象吗?”

白筑梦一愣。

她从来没跟晏子騫提过到孤儿院以前的事。

他也从没问过。

于她而言,不提是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被阮家送走的时候,她七岁。

早开始记事的年纪。

更小的时候,她都在邻居阿姨家生活,爸爸会给阿姨钱,阿姨负责料理她吃饭,照看她。

五、六岁的时候,爸爸会把她带到工地里,让她坐在一旁自己玩耍,要乖。

那时她年纪还小,也还皮,不听话四处窜,好几次给嗑碰着,一身伤。

回家还得被爸爸骂。

后来也许是摔怕,就乖了,自个儿坐一旁玩的不亦乐乎。

小孩子嘛,什么新鲜玩意儿都能玩的愉快。

后来七岁,她上小学。

某天老师急匆匆的走进教室,说她爸爸出事了,让她赶紧跟着家里人回去。

爸爸躺在那动也不动,爷爷奶奶哭的很伤心,还有几个大人表情也很哀戚。

她哭了起来,因为他们说爸爸不会回来了,爸爸死了。

然后再无人记得管她,爷爷奶奶忙着准备丧礼,理都没理她。

她就一个人被丢在陌生的爷爷奶奶家里,很无助。

丧礼很快地结束,回到家里看到她,一伙人都是嫌弃。

“这孩子怎么办?”

“送走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阮家的种,还是个赔钱货。”

“可要她真的是阿诚的孩子…”

“是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女孩,能顶什么用?何况她妈跟狐狸似的,难保生出来不是个小狐狸,送走了,这事别再说。”

再然后她就被送进孤儿院。

还有点良心的阮奶奶往她手里塞了一点钱“孩子,别怨,你命不好。”

这些记忆没什么好回忆的,所以她从来不谈。

她涩涩地问“你想知道吗?”

晏子騫把她搂的更紧。“嗯。”

她把记得的事情鉅细靡遗的说了一遍,很平静。

因为都过去了。

只是想起来心里还是酸酸涩涩的。

“如果…当年你爸爸发生意外时的包商是兴家,你会怎么做?”他试探的问。

白筑梦一僵,然后缓缓抬头看他。

看见男人眼底的挣扎,以及…害怕。

他在怕什么?

“就是兴家,对吗?”她问的很轻。

晏子騫艰难的点头。

白筑梦松手,晏子騫却把她搂的更紧几分,力道大的她微疼。

她心情有点复杂。

父亲这个人物形象在她心里模糊到只剩下影子。

连相貌都不记得了。

她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对她如何,她完全不记得了。

已经太久了,久到被遗忘。

她的人生怨不得谁。

最开始是妈妈不要她,再来是爸爸,再来是整个阮家。

她最害怕的是被遗弃。

“可以跟我说说,当年发生什么事吗?”

晏子騫缓缓道出。

她听完一阵沉默。

这么听来,她父亲的意外,还是始于不依规定行事,这责任自然不能推到兴家身上。

“阿损。”

“你说。”晏子騫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阮诚的女儿?”她看着男人。

“在你见到我以前,我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他点头。

所以他无条件对她好。

所以他根本不求她回报。

所以什么金丝雀根本是她上赶着贴男人身上。

白筑梦眼眶红起来,泪蓄满眼眶。

“阿损,你喜欢我吗?”她哭着问。

“我爱你。”喜欢到想把她糅进身体里。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愿晏子騫对她只是补偿心理。

“十年前。”

一滴泪滑落,她傻住。

“那你养我是因为喜欢我还是为了补偿我?”这问题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我本来以为只是为了补偿,可是后来才发现,也许我早就喜欢你了。”晏子騫有点难以啟齿。

这样已经够了。

她破涕为笑,重新埋进男人怀里。

晏子騫呼出口气。

“很紧张吼!”耳边的心跳声好快、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