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1 章(1/1)

土地上,和雨水,混成了一道道的水流,慢慢地淌着,汇聚成了一片一片的殷红。

而她的周边,还有一群男人,仿佛看不到她是个受伤的孕妇,对着她时不时地踹上那么一脚。

言喻只觉得怒火吞噬她了理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和声音,她失声叫:“住手,放开她,畜生!”

她的眼前就只剩了那一片红,鼻尖很酸很酸,眼睛里,雾气迷茫,什么都看不清,她冲了上去,扑在了南北的身上,她颤抖着手,想要抱起南北,却不知道该从哪里抱起。

言喻的后背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她疼得xiōng口发胀,却一点都没有松开南北,南北失尽了血sè和力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衍看到那人踢了言喻一脚,他的神sè彻底yīn沉了下来,他绷紧了lún廓,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他拽起了那人,冷冷地勾了下chún角,怦然一声,拳头很重,是砸入了骨rou之中,他曲起了腿,狠狠地踹中那人的下巴,骨头碎裂。

那人惨叫,瘫倒在了泥水之中,他捂着下巴,在地上疼得打滚。

陆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瑞士军刀,雨水冲刷,军刀折射着凌厉的光泽,那人吓得想要爬起来,却又被陆衍一脚踩在了xiōng口之上,辗轧着,陆衍盯着他,问:“刚刚是左腿踢的,还是右腿踢的?”

那一人害怕地抖着身体,求生的欲望让他挣扎。

陆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索命的撒旦,保镖已经赶了上来,将其余的几个喽啰都控制住了,陆衍抿直了chún线,毫无温度,他黑眸一沉,腕骨下压,直接将军刀狠狠地chā入了那人的膝盖之中,换来了凄厉的惨叫。

言喻坐在了地板上,她手指冰凉,摸着南北的脸:“北北,你别睡,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南北没有力气回话,她的手从肚子上,滑落了下去。

保镖对待那些人一点都不客气,都是直接扭断对方的手腕,正在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在求饶,声音颤抖慌乱:“姐,我听了你的话来的,姐,我是赵东,你要救我啊……言喻姐。”

南北chúnsè惨白,不知道为何,轻轻地扯了扯浅淡的弧度,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而声音钻入了言喻的瞳孔之中,言喻琥珀sè的瞳仁猛地收缩了下,她猛地抬起了头,去看那个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跪在了地上,往言喻的方向爬了过去:“姐,是我……我按照你的吩咐做的……我是你弟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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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喻怔怔地看着他,盯着他的五官看,那个人又在继续叫,他说的每一句话,言喻都明白,他说的每一个字眼,言喻也都清楚,可是,言喻就是无法理解,无法消化他的意思。

言喻抿紧了chún,她只觉得手脚发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人,是她之前想找的赵东,她资料上的弟弟。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想过找自己的亲人,这一次知道了,也没有多少情感,可是,她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弟弟,却一下撞了上来,甚至毫不留情地给她泼了一盆脏水,甚至,这样地伤害南北,伤害她的姑娘。

赵东的手在地板上摩擦出了血迹,一连串的,他的手差一点就要碰到言喻的时候,被一双鞋子狠狠地踩了下去。

那双鞋子,毫不留情,充斥着心惊rou跳的血腥。

赵东惨叫,手指扭曲,他顺着鞋子看过去,看到的就只有陆衍冷漠得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眸,那一双眼睛,仿佛不是人的眼眸,而是来自地狱,让人从心底,产生了浓郁的恐惧感。

赵东在地下赌场,混迹了多年,他第一次,产生了这样害怕的情绪,他在陆衍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的残影。

陆衍看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赵东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他忍着疼痛,哀嚎着:“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真的,我错了……”

陆衍根本没把赵东的话当真,他的chún线抿成了危险的弧度,整个人都充斥着冷冽的气息,他听到“姐姐”二字的时候,就知道了赵东的身份,可是赵东这样的人,对言喻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赵东一家人是为了生赵东,才抛弃了言喻,那么,他又何必对赵东手下留情。

陆衍眉目冷峻,脚上再准备用力,言喻喊住了陆衍:“放过他吧,陆衍。”她眼圈泛红,鼻尖酸涩,她手上用力着,垂眸盯着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的南北,她哽咽着:“陆衍,先送南北去医院,帮我叫医生!”

言喻的手上都沾染着南北身上的血迹,红sè刺目,就像是一把把刀在刮着她的心脏,她叫保镖都愣着,抬眸失声大喊:“我说快叫医生!听到了没!!”

陆衍垂在身侧的手指,收拢了起来,又慢慢地松开,他在抬起脚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猛地一踹,踹在了赵东的下颔上。

陆衍转身朝着言喻和南北的方向走去,弯腰,横抱起了南北,雨越下越大,血气越来越浓重,雨声喧哗,冲刷着一切,陆衍的声音在雨声中都很清晰,他沉声吩咐:“联系医生,开车!”

言喻踉跄着站起来,却手脚发软,摔了一次,她又站了起来。

她害怕,她看到那样一滩血,心里的恐惧告诉她,南北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医院里,充斥着苍白和冰冷,言喻背靠着墙壁,垂着头,她的脸sè,比墙壁还要白,还要冷。

手术室的灯光一直亮着,医生们争分夺秒地挽救生命。

言喻紧紧地攥着手指,她的指节因为用力,泛起了白sè,而她的掌心里,却全都是早已经干涸掉的血迹。

陆衍慢慢地坐在了言喻的身边,他侧眸,看着言喻,半晌,一直沉默着,他不善言辞,在这种时候,能做的,就只是陪伴在她的身边。

更何况,说实在的,他对南北没有什么感情,对于他来说,南北是言喻的朋友,他喜欢言喻,但他不会对南北有多余的情感。

言喻的脑子很空,很空,她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掌心里都是濡湿的、黏腻的。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了,门缓缓地打开,医生率先走了出来,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说道:“大人没事,陷入昏迷了,但是孩子已经没了。”医生似是有些犹豫,“有可能会影响病人以后的生育。”

他最后一个话音落下的时候,言喻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克制不住地落下了,她抿紧了chún,鼻子一阵阵酸涩涌了上去,眼泪如同落珠,又似是雨雾,迷蒙了她眼前的世界。

她的心脏太疼了,疼得让她以为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是女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