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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的眼睛,隐藏着随时外放的杀气,弧度正好的唇线,微微紧绷。

画面里,分明是最容易忽略的角落,因他站在那里,却无比显眼。

应该是分外熟悉的脸,此刻落到眼底,却莫名的陌生。墨上筠细细想了想,才恍然想到某些记忆,可很快,又渐渐沉了下去。

顿了两秒,墨上筠瞳孔微缩,纵然神情依旧镇定,可眼底汹涌的情绪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彻底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这么会儿功夫,岑已然倒了杯白开水,她拿起杯子,刚想喝,瞥见静站在一旁的墨上筠,干脆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喝吗?”岑问。

墨上筠紧紧抓住那张照片,然后,手垂了下来。

她垂下眼睑,直直地看着岑。

“有他的踪迹吗?”墨上筠一字一字地问,声音没有情绪。

岑将手回,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才回答:“没有,就一张照。”

墨上筠这样的问话,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那个人,确实是一直跟在墨上筠身边的。自三年前的事件后,再无踪迹。】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她,墨沧也是闭口不谈的。

说是机密。

她搞不懂那些死守规定的jūn_rén,但是,也没有追问打听的兴趣。

只知三年前,在一次不能公开的行动中,陪墨上筠长大的三位师父牺牲,墨上筠住院三个月,墨沧不知在忙什么,连受伤住院的墨上筠都没去看上一眼。

就连她,也都是等一切尘埃落地,差不多是墨上筠出院那会儿,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而所谓的事情,被墨沧下了死命令,所有知晓的人全部选择性遗忘。

包括墨上筠。

那件事后到现在,差不多三年,墨上筠在家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无意中在司笙那里翻到照片,隐隐猜到跟这男人有关,加之又弄到了两个鬼鬼祟祟并有眼熟刺青的人,岑才将墨上筠拉到这里来。

半响,墨上筠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问:“还有什么人?”

“不说点别的?”

将水杯放回桌上,岑抬眼看她。

“唔,”墨上筠想了想,道,“没了。”

“问。”手搭在桌面,岑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我跟你爸怎么样。”

墨上筠犹豫了下,问:“你跟我爸怎么样?”

“挺好。”岑回答得极其高冷。

墨上筠:“……”

干脆不说话了。

片刻后,岑提醒道:“问点别的。”

墨上筠嘴角一抽,手指的力道差点儿将那张照片捏碎,可依旧从善如流地问:“我哥怎么样?”

“也好。”

“外公呢?”

“好。”

“爷爷奶奶呢?”

“一个样。”

“大伯?”墨上筠越问越应付。

岑摆了摆手,“行了,都好。”

墨上筠紧紧盯着她,“可以见人了吗?”

岑直接忽略她的话,不紧不慢地问:“教官当得怎么样?”

“还行。”

瞧得墨上筠冷淡应付的模样,岑继续道:“陈路说你上次帮了忙。”

“……嗯。”墨上筠敷衍地应声。

虽然没想到岑能跟陈路打听她的事儿,但……在这张照片前,这些都是小事儿了。

“墨上筠。”岑倏地喊她。

“嗯?”

墨上筠回应。

岑将手放了下来,懒洋洋地朝她道:“叫声妈。”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称呼,可到她嘴里,那姿态,生生跟黑社会大姐让人叫她姑奶奶一般,自带张扬和强迫的味道。

可心不在焉的墨上筠闻声,却愣了一下,她仔细端详着岑那张未曾被岁月染指的脸,心想好像记忆中岑一直长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张口,声音轻轻地喊她,“妈。”

“太生硬了。”岑不满地皱眉。

“……”

墨上筠微微抿唇,没有接话。

在电话里还可以喊得亲切点儿,可真在跟前,怎么喊都觉得别扭。

大学时期,她跟导师待的时间都比家人要多;中学基本上都是跟几位师父一起度过的;小学记忆最深的是严厉的岑外公,以及仿佛永无止境的基本功。

再往以前,基本上就没什么记忆了。

她思绪被扯远的时候,忽然听到两个字,“过来。”

停顿片刻,墨上筠朝岑的方向走了两步。

岑站起身。

墨上筠跟岑差不多高,两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视线是齐平的。

可,墨上筠将作训帽的帽檐压得很低,低到遮住了眉目,一起身,岑就看不到墨上筠的神情。

第336、老实说,黑鹰是什么?

岑看着面前这个不知何时长大成人的女儿。

浑身的冷淡疏离,简单生硬的对话,活脱脱跟对陌生人一般,没有一点儿是讨喜的。

可她腰杆笔直,站着的时候,又像极了她爸。

她记得,墨上筠刚生下来时,分明可爱得紧,见谁都乐呵呵的。那时候,刚懂事的墨上霜每天守着她都不肯离开,恨不能二十四小时跟她待在一起。

好像一眨眼,墨上筠就长大了,她甚至不知道那个婴儿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模样的。

抬起手,岑将墨上筠的作训帽摘下来。

一头短碎发,稍有凌乱,却极其柔顺。前方有些许洒落下来,遮住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眼直视前方,冷冷清清的,见不到半点浮动的情绪,眸子亮到刺眼。

长相倒是很熟悉,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五官端正,好看得紧。

“后悔吗,走这条路。”手里把玩着那个作训帽,岑视线落到墨上筠脸上。

相对而言,17岁以前的墨上筠,岑接触的比较多。

跟司笙那无法无天的性子不同,司笙处处树敌,哪哪儿都有人看她不顺眼,可墨上筠虽然在外吊儿郎当,但她总能很好的处理事情,无论到哪儿,都是让人咬着牙说佩服。

17岁以后的墨上筠,走进了军校,从此天塌下来,都得她自己担着。

岑不喜欢jūn_rén,尤其是两个儿女一前一后踏入军校之后。

墨上霜性子随他爸,适合部队生活,岑还可以理解,可墨上筠这性子,本该是在外耀武扬威、坐地为王的,哪曾想,也是一门心思进了军校。据说在校敛了张扬,很低调,能拿第二不拿第一,这么过了四年,还能拿到两个三等功。

岑也没太放心上。

只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前方路塌了,爬也得爬过去。

墨上筠一顿,最后道:“不至于。”

不至于。

也就是说,动摇过,只是程度不深。